大少爷周浔,被许博洲拽起来,按时拖到了铅球的比赛场地。周浔不可能碰这玩意:“你是故意想让我出糗,是不是?”许博洲冷声说:“周少爷好像非常擅长玩失忆,前一个月我帮你摆平那件事的时候,你怎么答应我的?”周浔心虚低下头。许博洲捡起地上的铅球,放到了周浔手里:“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握着滚热粗糙的铅球,周浔根本不愿抬手,斯文白净的脸和高瘦的身板,的确与铅球格格不入。忽然,从他耳后传来了一声对自己的嘲讽:“废物。”周浔回头,看到那个扎着马尾的高个妹,更是来火:“陈菀,你最好给我讲话客气点,不然你别怪我。”陈菀瞪了他一眼,这次的吐字更清晰:“废物。”这时,从旁边走来一个长相温和的男生,他将陈菀扯开,教育道:“我告诉过你,讲话要有礼貌。”陈菀不服:“我的礼貌分人。”当男生要生气时,许博洲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另一头走:“陈航,别激动,周浔绝对不会打女生。”男生叹气:“但是我妹就爱打男生。”两个穿着白t恤的少年走在阳光里,是被光芒笼罩的意气风发。“周末去天文台吗?”“ok。”“让我再赢你一次。”“希望你能赢。”下午4点半,是1000米长跑的项目。做好了充足准备的周晚,准备全力以赴,明亮的天空在傍晚渐渐收起了刺眼的阳光,不是盛夏,风吹在身上不至于太黏糊,一圈下来,她体力依旧充沛。看着弱不禁风的瘦小身躯,却在此时遥遥领先,拉开了极大的差距,周晚不光耐力好,而且速度还快。操场外的孟洋不停地呐喊助威,路过的崔斯杰挠了挠耳朵:“洋哥,声音稍微小一点,耳膜都要破了。”
孟洋不耐烦的怼回去:“二号装逼男,给我死远点。”一号是,许博洲。崔斯杰笑:“洋哥,您这称呼就有点难听了。”“是吗?”孟洋从小就有一张毒嘴:“我还有更难听的,二逼。”“……”好男不跟女斗,崔斯杰溜了。1000米的冠军头衔,周晚摘得很轻松。四周都是对她的赞叹声。“没想到周晚看着这么瘦,竟然体力这么好。”“我听说啊,她对自己特别狠,没事就靠跑步来锻炼意志力。”“牛逼,真是狠角色。”“那当然,人家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和咱们不一样。”……跑完步的周晚,整身运动服都湿透了,不过她也没休息,抱着孟洋给的矿泉水就往跳高的场地跑去,她气喘吁吁的四处找人,但直到比赛开始前,都没有看到许博洲的身影。旁边的一群小迷妹也在疑惑。“许博洲……”“许博洲……”老师喊了三四声,都没人应,然后笔尖对着本子上人名一划,当成了自动弃权,比赛继续。半个小时后,比赛结束。人都散场了,依旧没有许博洲的影子。“到底去哪了呀?”周晚又是发微信又是打电话,但都没有得到回应。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她把椅子搬回教室后,突然收到了许博洲的微信,内容很简短。——「在校门外的巷子口等我,帮我把书包拿下来。」一刻都没犹豫,周晚去隔壁班拿上许博洲的书包,然后快步流星的往校门外的巷子口跑。夏天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下午还艳阳高照,此时却阴沉失色,柔软的白云被大朵的乌云覆盖,看上去似乎要下雨。“许博洲,你去哪了?”周晚在巷子口看见了消失的许博洲,他侧着身站在树荫下,身上干净的白t全是泥。闷热的天,让许博洲的心情更加烦躁,他取过她手上的书包,甩到了肩后,自顾自的往小路走。周晚喊:“为什么不走大路?”许博洲只回答道:“大路太吵了。”“……”每天都走大路,怎么今天就嫌吵?周晚不知道许博洲在搞什么,只知道他从下午玩消失开始,整个人就变得很不对劲。他走路的速度很快,她跟不上:“你走慢点。”许博洲忽然慢下了脚步。终于和他并肩,周晚抬头去看他,却发现他下意识闪躲。他个头太高,她想看清他脸上是不是有伤,需要费力的踮起脚探头。“你胳膊和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她看清楚了他脸上有好几处伤,而且不像是划痕,像是打架后留下的。许博洲前额的碎发很短,遮不住眉眼,两边的眼角都流了点血,不过他并不想回答,只说:“没事。”可周晚并不觉得他没事,她抓住了他的手腕:“下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连跳高比赛都没有参加?为什么我给你发消息和打电话,你都不回?”“你是在关心我吗?”许博洲忽然转头。一张被殴打过、伤痕满满的脸正对着周晚,连脖子也有血痕,看得她心惊胆战:“你是去打架了吗?”许博洲似乎很不开心,眼神冰冷无光:“我在问你是不是关心我,你却质问我是不是去打架,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吗?”“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晚解释:“我只是想问一下情况,你为什么要这么敏感?”他低下了头:“对不起。”安静的巷子里,少年的呼吸声很重。周晚拍了拍许博洲的手臂,温柔的安抚他的情绪:“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去一下旁边的711,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嗯。”从711里走出来的周晚,手里拿着一瓶冰矿泉水和一盒创可贴,她站在台阶上,屋檐上的雨水滴落到她的头顶,她用手摸了摸雨珠:“下雨了。”夏季的雨总是来得突然,细密的雨从云层缝隙里着急的往下落,小路上溅起了大大小小的水花,灰色的云遮住了天空里最后一丝光亮。许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