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他伸出一根手指,他手上戴着暗色的皮手套,但当他指尖慢慢抵在穆夏眉心时,这点触碰还是穆夏感觉到一点温热的痒意。
面对那双紫色的眼睛,索多玛牵引住穆夏自己那颗晶核,徐徐安抚下它的波动,最后让它重新回归眉心之后的精神海。雪诺和穆夏自己都无法阻止的自杀式攻击,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
穆夏只觉得这位尚未知名的强者动作轻柔,一触即分,当面前的军装元帅再次转身过去后,穆夏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可以动了。
现在仍是紧要关头,穆夏没有多问,只是沉默地待在原地,望着他走向雪诺,他行走于真空,却如履平地,步伐平缓,却极有压迫感。
纯白而唯美的翅翼被划过道道血痕,雪诺艰难挣脱了枷锁,但他却找不到这片领域的出口,只得停步,懒洋洋地开始笑,“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索多玛元帅,您可是域级,怎么会为荣格议员来蹚这点浑水?他居然能叫得动您?还是说,您也成了旧贵族的走狗?”
“容我提醒,你比我更早成为丧家之犬,既然你生来就姓波德莱尔,如此高贵古老的门第,又为什么要先一步叛逃,为疯狂的极端组织效力?”索多玛声音冷淡,内容却讥讽,如同毫不留情的刀锋,撕裂了雪诺的肌肉与骨骼,让滚烫的鲜血淋漓泼洒。
“哈!”雪诺笑了一声,“我竟然不知道,比起您的武力、铁腕或是智慧,您的舌头还要厉害得多!看来他们说的没错,你也已经背叛!”
索多玛却不再废话,只挥手冷冷地一个斜劈,穆夏眼睁睁地望着这原本他无法击败的强敌浑身从右上到左下,裂开一道贯穿的深刻伤痕,胸腹里的内脏一下子流了出来,即使对于恢复力极强的3s级虫族,这种程度也是惨烈的重伤了,更何况伤口其中还暗含着凶险的烙印波动,在阻碍虫形自发的复原。
雪诺惨白着脸,一手按住小腹,却还勉强抬头笑,“空间斩!不愧是您,不过这么强的一击,不用来对付虫族的敌人,用来内讧多少还是有些可惜。”
“毁灭的力量诞生便是为了使用,而对内还是向外,本质上都是在抹杀生命,并无区别。”索多玛还是冷冷地说。
“你身上还有一点价值,所以,我没有抹杀你,我会先留着你的命,将你送上审判庭,听凭律法的处置。”索多玛继续道。
“哦?那多谢您了。”雪诺还是不甚在意地淡笑着,他本就没什么血色,现在更是内外同时失血,几乎快要将血液流干了,他捂住冒出血腥液体的嘴唇,那双灰眼睛忽然看了看索多玛身后,目光在穆夏脸上打了个转,然后一闪即逝,放弃了反抗似地,就这样站在原地调息,也不再试着逃跑。
穆夏注视着这一切,沉默不语,远方忽然又亮起了新的星星,那一点光芒自穆夏眼中亮起,索多玛忽然开口,似乎在为他解惑,“那是我的部下,直属于我的亲卫队,也是这片星域最精锐的联邦巡逻舰队,星舰不能像我一样独自展开空间跃迁,所以来迟了一些,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高大成熟的军雌再次转过身来,专注地看着眼前刚被他制止救下的孩子。恰好穆夏也朝他看来,那双淡紫色的眼睛疲惫而空无,也许曾含如梦般的幻彩,但现在显然已随着心湖一起干涸,就此失去了光芒和活力。
但不可否认地,那仍然是双很美的眼睛,当穆夏轻轻朝他望来一眼时,夜如黑岩,光阴消逝,一刹那的闪电流过,索多玛的心为此微微颤栗,他疲惫的目光如同带着火焰,在燃烧四方,热望的火苗就此在索多玛心底不由自主地点燃。所有的相遇都像是久别重逢,命运在此刻发出召唤,召唤他穿越良夜,去寻找光明。
索多玛整个身心都在为他悸动,却又不解其意。他迟疑了半晌,却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最后只能问出一句,“你还好吗?”他仔细地打量着穆夏浑身上下,“有没有受伤?”
穆夏勉强牵了一下嘴角,“多谢您,元帅阁下。我没事。”他的表现完全没有说服力,索多玛干脆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少年近乎温驯地在他掌心闭上双眼,索多玛的心激烈地跳了一下,但他掩饰住了,看似冷静而沉稳地散发出力量,为他疗伤。
过了片刻,穆夏睁开眼睛,近距离望了他一眼,很奇怪地,明明是初次见面,他却从眼前本该陌生的元帅身上感到一种暌违已久的安全感,就像在黑暗中回归了父与兄的怀抱,让疲乏已久的心灵想要栖息沉睡。
可他现在已经很累了,不想再仔细地思考分析,只静静地抓住了索多玛的手腕,将他的手挪开,表达出了明确的拒绝,“谢谢您,我现在好多了,不用了。”他摇了摇头,“巡逻舰队上有休息的地方吗?我想好好睡一觉。”
索多玛心疼地望着他,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再等一会儿吧,马上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你想睡多久都可以,穆夏。”
穆夏有点惊讶他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转念一想,大概在这次事件里,自己的信息在这些联邦高层眼里完全是透明的,于是只微微颔首,没再开口。
索多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