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索多玛最后好歹还是恢复了一点理智,终于忍不住双手握住穆夏的肩膀,做出弱势的推拒。
穆夏低头对向他的眼睛,身下的元帅狼狈地气喘吁吁,这么近,睫毛几乎要彼此相触,索多玛漆黑的眸子不知所措地想要瞥向一边,察觉穆夏有些冰凉的手指正慢慢摸着自己的脸颊,他的脸更红了,他的手摸了摸穆夏后脑勺的发丝,被亲红的嘴唇嗫嚅几下,“冕下……”,接下来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
穆夏脸上又扬起一丝微笑,“索多玛,叫我穆夏,永远不要对我用尊称,知道吗。”他摸了摸索多玛濡湿的嘴唇,指尖传递来柔软的感觉,“原谅我对你的冒犯,谢谢你。”
索多玛心乱如麻,只胡乱点头,身上一轻,穆夏忽然松开了扼制住他的手,替他理了理衣服,引导他站起身,最后说了一句,“你去吧。”便靠在床头重新闭目。
索多玛急匆匆地落荒而逃。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安静死寂,穆夏不言不语,开始继续炼化脑海中几颗晶核,开始彻底蚕食吞噬他们的力量。
时间悄然流逝,很久之后,从灯火通明的过道上,一阵敲门声响起,将穆夏从入定中唤醒。
门打开了,穆夏依旧在原地盘膝而坐,抬眼看向门口的青年,居然是索恩,让他有些意外,“找我是有什么事?”
经过医疗救治,这位俊美的雄虫大明星现在已恢复了往常的风采,只不过眼神和穆夏一样,带着掩饰不住的一股疲惫和死气,他的脸色还苍白着,没走进来,勉强笑了一下,诚恳谢道,“没有别的事,我只是来谢谢你,”他终于跨入门来,剩下的话用了精神传音,确保不会外泄,“谢谢你帮我杀了他,还有他们……”
“你走吧。你该谢的是联邦。我并没有做成什么,你我现在能自由地在这里谈话,都是因为索多玛元帅来得及时。”穆夏冷淡地闭上眼睛。
“我当然知道你动手不是为了我或者其他乘客或者什么狗屁的正义和民权,我只是想说,这件事上,我们是同谋,”索恩却神色冷静,直视着穆夏,“我亲眼看到他加入你们的战局,马上我们幸存者都会面临联邦的心理疏导和证词记录,我不会说出这些。即使是自卫反击,背上案底也会付出代价,军事法庭要是将他们的死都归根于那位元帅,这种结果再好不过。”
“做任何事都有代价,即使一切真相暴露,我也不会为此恐慌。倒不如说,反倒有些期待。”穆夏再次看向索恩,语气冷而倦怠,“因为,那又如何呢?现在我已经明白,生命本身就是一场虚无,中间的过程再精彩,最后也会回归死亡的怀抱。这些责任、义务或者惩罚,我都不会再害怕,我只是希望在自己衰老失去力量之前,继续做完我应做的事,弥补曾经的过失和遗憾。”
索恩笑了笑,“那祝你一切顺利,我想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不过即使你不在意,我也会聊表我的心意,希望你不要怪罪,也希望我们在此之后,还能有再见的机会,没准在另一个恰当的时机重逢时,我们能成为朋友呢。”
他看着穆夏,眼神向往,“我的基因天赋太低了,所以在父亲们眼里,我根本不是个合格的孩子,我所做的一切,都被视为离经叛道,我没有被他们培养的价值,我该走的路,就是安稳地顺从他们的心意,在未来某一天为家族献身联姻,换来门当户对、强强联合,”他叹了口气,笑得有几分苍白,“虽然天赋不够,但毕竟身为政治世家这一代唯一名正言顺的雄虫后裔,我还是很抢手的……父亲他大概快要联系我了,我先走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大门自动开启,就在他即将要转身时,穆夏却主动开口道,“死里逃生一回,难道你没有改变?接下来你还要继续这样自暴自弃?在我看来,你其实比自己以为的更坚强,你该有的底气也比你想象得更充足。这几天事态的发展,并没有脱离那天你父亲和暴雪谈判的内容,联邦的确行动得很快,就如那位议员所言。”
“他们的主要目标是你,托你的福,我们被卷进无妄之灾,同时我们也享受了难得高效的救援。你的家庭关系也许不像你说的那么糟,睁开眼睛,用心去体会吧,你已经自由了,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反正太阳仍会再次升起。”
穆夏很少会说这么多话,索恩惊异地看着他,脸上渐渐露出了发自心底的微笑,一层泪光朦胧了他的眼睛,“谢谢你,穆夏。”他真诚地道,“还没有祝贺你成功晋级,新的冕下。那次撞到你不算,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索恩,索恩·奥特伊,我猜,不必重逢,我们现在也已经是朋友了,对吗?”
“我没有什么朋友。”穆夏凝视着他,淡淡地说。
索恩笑了,“我们可是共患难过,不必这么绝情吧?既然如此,那么你的朋友以后就多我一个了,加个通讯方式好了,马上我还要安抚粉丝继续巡演,到时候送你门票,就当做你鼓励我的谢礼,还请你别拒绝。”
穆夏沉默了一会,到底还是加了他的联系方式,多亏了星网的隐私设置,粉丝们看不到索恩的官方账号突然关注了一个无名小卒,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