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幸生嘴角微动:“你是当朝太辅家三小姐,旧江海城公主般的存在。何人敢凌辱你?”
她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水,脸上挤出一个悲凉的笑:“圣上可知,我的生母是旧白城洛氏,她在我三岁时便不幸病逝。大主母早就嫉妒父亲偏宠我母亲,于是对我百般刁难折辱,在我十三岁那年甚至bsi了我的贴身侍nv香儿。”
不知道是泪水迷了她的眼睛,或是灯火闪摇,夏绥绥竟觉得羽幸生的神情有一丝松动。
“入g0ng对我来说,是解脱,亦是我新生的开始。不怕圣上看低了我,我是真心想得恩宠,这样来日回府省亲,我能教人刮目相看,不再受他人的奚落欺侮。”
手腕上的力慢慢弱了下去。她赶紧ch0u手出来,低头趴于他脚边;“圣上,妾身自知荒唐,百si不足以抵罪。但妾身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无辜的,求圣上怜悯,给他/她一个来这世上看看的机会吧!”
少年帝王究竟是年轻,这是他的第一个骨r0u,是在这世上再无亲人的他唯一有血缘的牵系。夏绥绥不信他会伤及这个孩子。
果不其然,他低下了头,原本冷酷的神情被一种柔软的犹疑所替代。
“圣上,”她试探着抱住他的膝盖,“妾身愿与圣上诚心作交换。”
他眼神幽幽:“夏绥绥,你的诚心不值钱。你所谓的交易,朕也不屑。”
“绥绥真心答应圣上,只要圣上愿意保住这个孩子,绥绥愿意在孩子出生后被废为庶人,再不踏入皇g0ng。”
他喉结微动,却不回应。
夏绥绥咬了咬牙,右手竖起三根指头:“若有违背,我夏绥绥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魂飞魄灭,不入轮回!”
反正她本就是轮回外的孤魂。只要这个孩子平安出生,她使命完满,去哪儿吃香的喝辣的不行,g嘛要留在这g0ng墙内,与他这必将倒台的帝王共沉沦?
你羽幸生再腹黑攻心,也猜不出自己这知天命的如意算盘。
这毒誓确实撼动了他。他沉y半晌,站起身来:“夏绥绥,你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不要再跟我耍心眼。”
说罢掷下酒杯,大步便向寝殿门口迈去。
夏绥绥急急上前拦住,他以为她又要作妖,一个警告的眼刀就甩过来。
“此时夜深,g0ng人们都歇下了。从这门出,要经过客室前殿前院三四道门,才能出这冷凉殿。圣上亲自开门,动静大不说,也太辛苦了。”夏绥绥不等他发难,忙道。
他噎住。
夏绥绥弱弱地指了指寝殿大开的窗户:“还……还请圣上原路返回。”
羽幸生瞪了她好一会儿,才压下气,走去窗前。
夏绥绥赶紧跟上:“圣上好走,妾身不送。”
他再懒得看她,手于那窗棂上微力一撑,如一片羽毛般轻巧地飘掠过去。
待她靠近那窗口去看,深黑夜幕中早已不见那袭白衣。
旧雁城少主羽幸生,在十七岁那年便以卓越轻功和时逆剑法名扬中洲。
什么夏家的计划,什么羽幸生的宠ai,关她p事。
夏绥绥只是惜命,想完成司命的任务,保住此生安宁。
现如今和羽幸生谈好了条件,他愿意保这孩子无虞,自己便又能过上吃好喝好晴空万里的日子。
谁知这好日子又没过上两天——早饭的时候,还未换下朝服的羽幸生一脚踹了进来。
“夏守鹤为何又要进g0ng见你?”他劈头盖脸就发问。
夏绥绥差点被口里的梅菜r0u包子呛si:“我怎么知道?!你问他去啊!”
“他自是说因你怀孕,要送些补品给你,”羽幸生嘴角ch0u动,“怎么?我g0ng里的东西不够好么?”
“他都这样说了,还能是怎样?”
夏绥绥不得不佩服夏守鹤竟然有这本事,把这冰山变成火山。一个三分挑衅,另一个就十足在意。真让人好奇他们到底结下过怎样的梁子。
羽幸生恼得像个被拔了毛的斗j,皇袍加身,却全然忘了帝王应该喜怒不形于se。
他伸出手指着她:“我警告你们兄妹,别想ga0什么鬼!”
夏绥绥咕咚咽下一口粥:
“自己心里有鬼,才觉得别人都有鬼。”
“砰!”
羽幸生一脚踢翻了桌边的凳子,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她继续将碗里的粥喝完,又吃下了两个大包子,才喊g0ng人进来来收拾残局。
又把阮儿叫来:“明明兄长可以递话给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要进g0ng见我?你帮我传话,跟他说不见!有什么补品让人送进来就是,何必我亲自去取!”
说心里话,夏绥绥一点都不恼羽幸生。若不是夏守鹤在作妖,她俩本可相安无事。这个夏家二少爷的行径,无不在暗示羽幸生,她和夏家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夏绥绥倒想好好请教他:这样她还怎么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