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不过是短短一盏茶内发生的事情。
后悔没有跟李秀他们走吗?他扪心自问。
或许此时此刻他是有些后悔的,但那时他不后悔。
大长老蠕动嘴皮,他抬起自己的本命灵器“听雨”,刺入自己心臟,以灵器、修为、肉体为仟,四两拨千斤,撕开一道空间裂缝。
这是大能常用的移形换位手段。
他凝出一道灵力,将其他人送入空间裂缝。
虽然修为过低,可能会死在混沌之中,可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只要逃过此次围剿,依照他们的实力,无论使用什么办法,总能够活下来。
无论好坏。
几人见状,又惊又怒,但还来不及同人说上一句话,没入混沌之中,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天姬远远瞧见这一幕,笑容凝固在脸上,片刻,目光阴沉下来。
他上前几步,踩向令他办事失力的罪魁祸首,罪魁祸首这会儿已经合着自己的灵器一并消亡于世,留下一地红得发黑的肉沫。
天姬狠狠碾了两下,看向远方,自言自语道:“你们以为跑得了?且给我等着。”
远处,枯败的乔木之间,一道黑影静静看着这一幕。
天姬等人察觉到异常之前,黑影消失了。
这道黑影再度出现,是在一处阴暗的峡谷。
空间裂缝在此出现,吞出方才几个被大长老送走的人。
这几人浑身是血,方才战役之中受伤重的和修为实在过低的经不住混沌之力,已然没了呼吸。唯一有呼吸的是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正是金鳞宗弟子,之前义愤填膺的其中一个年轻人。
他胸膛激烈起伏几下,睁开眼睛,见眼前残况,心神晃荡,胃部抽搐,居然呕吐了起来。
修士未有进食,除了些涎水,什么也没呕吐出来。
那年轻人当场就跪了下来,双手撑着地,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他抓紧衣领,想要仰头呐喊,余光瞧见一道黑影朝这边走了过来。
“你是天姬的走狗吧!”年轻人忽然止住了翻腾情绪,他凶狠盯着黑影,放声大笑,道,“来!来!来杀了我!”
黑影在他面前站定,没有动手,稍纵片刻,黑雾散去,露出一个发须皆白,身着广袖白袍,仙风道骨的老修士。
年轻人看着他,瞳孔慢慢放大,他膝行到老修士面前,张了几次嘴,方才哽咽着问出一句话。
“太上长老,是你吗?”
他被封印不过几年,宗门下的弟子已然如此狼狈。定天宗太上长老叹了口气,抬手一拂,一道清风挽起年轻人。
“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
年轻人终于确定这人身份,他像是卸下重担,肩膀一下子垮了下去,一面擦眼泪一面应是。情绪稍稍稳定,他谨慎而恭敬询问道:“太上长老,你何时回来的?”
定天宗太上长老道:“不久。”
闪电穿行,迷雾退散,年轻人脑子豁然开朗,他嘴唇抖动,低低道:“原来李宗主两人是去破除封印,解救太上长老了,可她们为何……为何……”为何不告诉大家?
倘若告诉大家,何故会有这样多的无辜牺牲?
可稍稍一冷静,他又知晓了为何不告诉大家,倘若告诉了大家,那么,计划就不能顺利进行了,天姬总归是要怀疑他们。
依他看来,李宗主两人的计划便是自己深入龙潭虎穴,摸清其中情况,找到薄弱之处,再由太上长老暗中出手,打个措手不及,一举翻盘。
他们只是计划中注定要牺牲的一部分而已。
只有他们牺牲了,计划才能得以顺利进行,这是没有办法,无可抗衡的事情。
年轻人心臟疼得很,脑袋也疼得很,可他却说不出任何抱怨责备的话语,因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李宗主她们都没有错,她们只是在这残酷的环境下,适当的丢去了同理心,仅此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年轻人脱力地跪倒在地,低下了头,道:“弟子祝贺太上长老一切顺利。”
“去安全的地方,好好疗伤,以后还需要你们。”
“遵命。”
定天宗太上长老转身,看向天边,轻声道:“这天下不是他单扶摇的天下。”
……
老登
……
圣心池。
碧蓝的池水,波涛汹涌,自天幕垂散的薄云,经风搅成一团又一团的棉花,融于水中。
这片看似无害的池水,叫数个企图淌过它的生灵,面露痛苦之色,这是因为它们并非言行如一。
——口中说着投靠单扶摇,心里其实并不想要投靠单扶摇,只是为了保命,使出的权宜之计,藏有逆反之心。
李秀等人被人带着,来到此地时,首先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李秀和岫烟不动声色对视一眼,在追随者下水后,缓缓下水。
追随者中自是有一部分人端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