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楠对于自己该坐那个位置犯了难,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也开始较真了。如果没有方才在电影院发生那通谈话都还好,可偏偏她说了些没那么清白的话。魏寅说她难猜,但其实最捉摸不定的那个人应该是他。她干脆快刀斩乱麻,走到后门处刚准备身手,某人就不悦地用食指指骨节敲了敲车玻璃。“你真拿我当司机了?”他眯起眼睛看她。她内心小小地雀跃了一下,笑吟吟地去拉副驾的门:“我怎么敢。”辛楠本以为魏寅会带自己去什么小众独立影院,没想到汽车最终竟然驶入了一座花园,穿过检票站的“汽车影院”几个字,来到一个小广场。这最早是起源于美国的一种电影形式,汽车停放在露天的广场,广场会有一块巨大的频幕,汽车可以接入电影频道用汽车内置音箱进行放映。这一场正在播的是侯麦《春天的故事》。或许是觉得不会有什么人选择这一天来汽车影院,放映员也干脆不考虑片子受众是否广泛,夹带私货似的打算用一个晚上把喜欢的电影全部放一遍。辛楠饿狠了,抱着沿路在便利店和快餐店买的食物,用纸袋接着碎屑,往嘴里塞着薯条。她余光发现魏寅一直在看她,不由得开始注意形象,细嚼慢咽。她本想让他专心看电影,结果发现电影里的女孩正在撮合自己认识的好朋友和自己离异的单身父亲在一起,一下子有些心虚。辛楠只能没话找话,问他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朋友告诉我的。我是第一次来。”“我还以为你是什么电影爱好者。”她说。“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压力大失眠,这时候就经常去我公寓旁边的影院参加电影马拉松,看一整晚电影。很奇怪,在家通宵睡不着,但是一进电影院听见外语,不管椅子多难受都可以倒头就睡。所以我虽然经常去电影院,但其实实际上看完的电影并不多。”辛楠想起他刚刚在那家电影院昏睡的样子,忍不住笑,原来不是累,是条件反射。她瘫软在调试好的座椅上,打开了一瓶桃汁汽水一小口一小口喝着。车厢里只有电台令人发困的法语台词,以及暖气的白噪音。“其实我很害怕和别人一起看电影。”她轻声说,“你不觉得就像一道回忆的锚点吗?如果某个人在你身边,你会不会每次想起那部电影就想起那个人呢?”“想起某个人不好吗?”他笑。“万一某天分开了呢?”她忍不住解释,“万一哪天我们大吵一架,老死不相往来,我还会乐意听别人提起这部片子吗?有可能连带着所有法国我都不喜欢了,往后回忆翻江倒海,我都要想,我真的能有力气抵挡吗?”“你现在开心吗?”他在昏暗的车舱内开口。她不明白他这个问题,往嘴里又灌了一大口桃汁。开心吗?本来以为会孤独的时刻,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就这么陪着你闹。良久之后,辛楠垂着眼低低回答,“开心。”“那就够了。”他说。短短四个字,辛楠情绪猛然汹涌,她鼻尖发酸,咬紧嘴唇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桃汁也能引愁肠,辛楠,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神奇?”他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像是调侃。她一愣,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眼泪,慌忙用手背擦拭。“你真的很难搞。“他抽出纸巾轻轻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这些天我总是在想,自己明明很讨厌麻烦,但为什么总是爱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没有等她说完,他又柔声打断她。“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电影。去了那么多次电影马拉松,但是我一次都没有看完过。回北京这么多年,我也几乎不会再一个人去电影院。”她睁眼认真地望着他。他话中或许嵌套着什么,譬如他出现在那间影院的理由,譬如他带她来这里的原因……作为阅读理解来讲,魏寅给的默示并不算隐晦,可她不敢赌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确。“你在暗示我什么吗?”她抱着那瓶几乎空掉的桃汁,喉咙动了动。“你明明懂。”辛楠觉得他总是喜欢高高架起自己,半不忿地问,“你想我追你?”他看了她半晌,嘴唇轻启:“辛楠,我很难追。”像是一道蛊,彻底让她丢盔卸甲。她头脑一昏,根本不想思考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就像那张电影海报,手撑在中央扶手箱上支起身体跨过那条泾渭分明的界限,急切地凑身吻了上去,竟莽撞得不像自己。不去思考过去那些未曾安置平整的感情,不去顾虑始料不及的未来,就只是现在。车外广场的幕布投影是巴黎的春天,慌张间,或许谁的手打乱了收音旋钮,汽车音响顿时跳转了频道,那些她听不懂的法语台词消失在杂音里,取而代之的是一首歌。shegoes≈039;roundyheadlikepcar她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就像一辆警车handcuffsonyhearti≈039;priner我的心上戴着手铐我沦为阶下囚falllove坠入爱河don≈039;twannafalllove我不想坠入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