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康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被斩断了半截,露出了狰狞的伤疤。
顾九龄瞧着这伤疤,顿时说不出话来。
当初顾康陷害她,萧胤替她教训了顾康,直接将顾康的小指头切了下来。
他看着顾九龄笑道:“武将误国,不是良君,萧胤生性残肆,长姐以后也要保重。”
一句话说尽了全部,顾九龄再也问不出来了。
顾九龄唇角渗出一抹苦涩,缓缓站起身笑道:“罢了,我的弟弟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追求,姐为你感到高兴。”
顾康没想到顾九龄没有恼他,毕竟刚才姐弟两个的意思都说到位了。
顾九龄不想顾康站在萧胤的对立面,顾康却说各为其主,各谋其事。
两个人迟早会对上。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顾九龄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不想顾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长姐放心,若是真有对上睿王的那一天,我可以保证长姐衣食无忧,保住萧胤一条命!”
顾九龄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别过脸看向了顾康笑道:“不,我是担心萧胤那个小心眼儿不会放过你。”
她定了定神道:“长姐也会护着你的命!”
“娘死之前一定不希望看到我们姐弟两个分道扬镳,但是我会护着你,不管你做的多离谱,你也是我的亲弟弟。”
顾九龄说罢转身走出了顾康的书房,顾康愣在了那里,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顾九龄觉得刚才与顾康的谈话还挺压抑的,她走出了顾康的院子,却看到外面的花树下站着一个人。
她顿时愣了一下,忙走了过去。
“说什么了,说了这么长时间?”萧胤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委屈和嗔怪。
“将为夫一个人撂在了这儿,寂寞难耐,”萧胤抬起手帮顾九龄将兜帽戴了起来,“走得这么急,额头都出汗了,若是染了风寒怎么办?”
萧胤絮絮叨叨,顾九龄却抬眸定定看着他,突然踮起脚尖,双臂抱住了萧胤的脖子。
萧胤倒是被她如此亲昵的举动给吓着了。
顾九龄抬眸看向萧胤笑道:“答应我,悠着点儿,别让孩子们小小年纪失去了父亲。”
萧胤顿时愣在了那里,眸色间多了几分暖意,抬起手狠狠揉了揉顾九龄的发髻低声笑道:“不会,本王才不会那么傻。”
“本王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一天福也没有享受到,你这个性子怕是也给本王守不住寡。”
“到时候一个陌生男子,花着本王的银子,睡着本王的女人,还要欺负本王的小崽子,本王哪里肯?”
“九龄,”萧胤沉沉吸了口气,抬起手将顾九龄紧紧扣进了怀中,低声叹了口气道:“等七杀谷的事情了了之后,我带着你和孩子们离开上京。”
顾九龄眼底掠过一抹诧异,随后就听懂了萧胤的意思,心头竟是有些喜欢。
紧跟着脸上的喜悦又淡了几分,如果萧胤想要报七杀谷的仇,就得坐到那个位置,可坐到那个位置,谈何容易?
虽然段家垮台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几大世家盘根错节的势力,这才撬动一个板块,却没有连根拔起,未来的路会越来越难走,斗争也会越来越激烈。
即便是他历经千辛万苦,真的坐上那个位置,难道他真的愿意放弃吗?
那可是天下多少男人所梦寐以求的东西,美女,权势,萧胤很不切实际的话,顾九龄也不敢太过乐观。
“尽力而为,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顾九龄看着萧胤小心点了点头,在前面管家的带领下走出了顾家。
经过了酷暑,如今已经到了金秋九月。
正是天高气爽的时候,宫城外人来人往,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矗立在东司马门小广场上的太平鼓,早已经在这里拥有了上百年的时光。
因为敲太平鼓的条件很是苛刻,老百姓想要告状顶多挨几板子,可若是来这里敲鼓,怕是身体有些招架不住。
毕竟敲鼓的条件极其苛刻,不管告什么状,但凡敲的太平鼓,一般都得滚钉子。
这是跃级告状,人便要站在太平鼓前,铺了钉子,滚上一滚,能活就继续告状,若是活不了也算是他倒霉。
此时乱糟糟的人群中突然传了一阵惊呼声,却看到一个女子穿着白衣素服。双手举着一些卷册缓缓朝着太平鼓这边走了过来。
当她出现在人群中的时候,四周齐刷刷传来一阵阵的抽气声,低低的议论声。
“天哪,那是谁?你们看见了没有?那难道不是怡红院之前的头牌姑娘若曦姑娘?”
“是啊,若曦姑娘有些日子没有在京城出现了,没想到竟是……”
“你们瞧,你们瞧,这若曦姑娘是要去做什么?”
“她……她不会是要敲那太平鼓吧?快快快……快来人,有好戏看了快!”
李若曦今天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