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差执板的也有苦衷,但凡有打空、打歪,轻则罚俸、重则杖笞,因而刑官们最是痛恨受笞挨打的时候不听话、不老实的小孩子。刑官之间早有默契,既然这小娃儿不肯乖乖地撅好屁股挨板子,非要不停地扭动躲闪,跟他们作对,那他们也不必跟他客气,手上加快了杖责落板的频率;既然这不听话的小屁股左右扭动、摇摆不止,那他们就依着小娃儿的动作,小屁股往哪边躲,板子就从哪边抽下来,如此左右交替,翻来覆去地狠狠痛打那一对不安分的屁股蛋子。
板子责打得又急又狠,小男孩痛哭流涕,实在疼得受不住了,一张开嘴,撒娇求饶的话便脱口而出:“爹爹——爹爹轻……轻点打屁股呜呜呜……呀啊!爹爹轻点儿啊!!屁股要打烂了哇——”
堂外观刑的乡民发出一阵窃笑,在公堂上的确常有挨板子的小娃儿错把刑官叫成“爹爹”,小屁股打得实在疼极了,就不自觉地向“爹爹”求情讨饶,也总有些人会在这时候刻意冒出几句调戏取笑的话来:“嘿,真是个没羞没臊的淫娃子。”、“哎哟哟,这屁股板子再打下去,怕是连叫春的淫声浪语都要冒出来了。”
听到堂外乡民在笑话自己,小男孩这才想起此刻的处境,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甚至从耳根到脖子都烧得发烫。刑官的脸上却是得意微笑着,听到小娃儿喊自己爹爹,竟大发善心地停了手,讯童板在遍布绯红的屁股蛋子上轻拍了两下,说道:“小屁股乖乖撅好了,不准再乱动!这样爹爹会酌情打慢一点。”话音未落,刑板先至,看到小男孩挨过板子之后乖觉地把小屁股撅高,刑官从善如流地放慢了杖责的频率,让小娃儿有足够的时间嚎啕哭喊,消化和体会每一记重责的滋味。
“县令大人,这样的以笞代讯,未免太不合情理!”梁县丞终于忍无可忍地抗议道,“这小娃儿本是此案的受害者,况且还只是个不满**岁的幼童,难道只因为他的证词有些许的不准确,就要对他以笞代讯,用那一指来厚的楠木板子重重责打他的小屁股吗?!他究竟是犯了什么错,竟要当众遭受如此不留情面的羞痛体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刑官拿讯童板子狠狠地痛打光屁股!本案凶嫌仍逍遥法外,县令大人却对一个刚刚受人奸淫肏干、内射白浊的无辜幼童,施以如此严厉的打屁股惩罚,这所谓的以笞代讯难道不是本末倒置、滥施刑责吗?!”
陈宁听到梁县丞此番肺腑之言,不禁长叹一声,他抬头望见县令背后的墙上,画着那象征着公正严明的“海潮旭日图”,低头看到的却是可怜的迎儿正跪在庭讯台上,高撅裸臀苦苦承受着楠木刑板接连不断的严厉痛打,疼得双腿打颤、小屁股忍不住摇晃扭动。此情此景令他想起了从前上学的时候曾读到过的一首诗:“谁言幼子痴,执意求公道。浪击千堆雪,旭日映红潮。”
此诗初看以为写景咏物,多年之后陈宁才明白其中所写乃是公堂上的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不懂衙门之内何等黑暗的幼稚童子,执意要上公堂讨回公道,讨来的却只有一顿羞痛万分的光屁股板子。那无情的刑板如滔天浪潮轰然落下,痛揍在小娃儿的光屁股上,连绵不绝的痛苦与羞耻几乎要将雪白娇嫩的肌肤连同尊严一起击得粉碎。公堂上画的是河清海晏、朗朗乾坤,可这旭日朗照之下却看不到天理、正义,只看到那稚嫩的小屁股已如赤霞夕照,深红透紫,打屁股的惩罚却仿佛无休无止,仍是一鞭接着一鞭,一板接着一板,一轮又一轮地落在两瓣可怜的屁股蛋子上。藤杖抽得臀波阵阵,刑板揍得肉浪滚滚,公堂上遭此蹂躏折辱,受尽杖笞责臀的幼童何止成千上万,那一个个小屁股暗红瘀紫、翻滚挣扎的景象,数十年间又何曾断绝。
“啪——啪——啪——啪——”轰然作响的落板声传至一人耳中,正是姗姗而来的西门誉。男人心中诧异,不禁感叹:“诗句有云,朱门鞭簌簌,寺外捣衣声。无论是衙门公堂还是大理寺刑狱,但凡审案断狱之所,总少不了鞭笞板责之声。前人果然所言非虚。”来到堂外,眼前的景象当真叫西门誉又惊又喜,虽说早就和胡县令商定了脱罪的对策,可是连他自己也不曾想到,居然一踏进衙门就看到明明身为原告的小男孩,却在公堂上被刑官当成犯人似地,拿大板子没羞没臊地打光屁股。
听罢一番慷慨陈词,胡磐安却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梁县丞啊,你把地上的证词捡起来自己看看。你是不是在纪要中写道,受害幼童的穴道内残留大量的浓白精液,白浊淫液还从幼童的小肛门里汩汩流出。”
“这些都是下官亲眼所见,有何不妥?”梁县丞翻看着证词,感到大为不解。
胡磐安摇了摇头,说道:“这小娃儿自述的案发时间在午正三刻左右,到他前来衙门报案的时候,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时辰。即使假定那犯人抽插肏干了半个时辰之久,对小娃儿的稚子雏穴内射多回、灌满白浊,直到未时三刻才离开,这与他来到县衙鸣冤告状的时间仍然相隔了一个半时辰。试问过了这么长时间,留在穴道内的精液怎么可能还未干透呢?”
陈宁闻言如遭晴天霹雳,潘大春也心虚地低着头默不作声。梁县丞亦在震惊之中久未回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