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认吧?”时不虞一脸得意:“我就知道今儿人肯定多,穿得显眼一点一眼就能看到。”
“好认。”言十安看她今日连惯穿的圆领袍都换下了,一身红衫裙衬得人气色红润,可见这段时日被阿姑养得极好。
“走,先回家。”时不虞拽着他从人群中突围而出,举高手向言则示意:“想着你这几天估计熬得腿软了,驾了马车过来。”
回家是好词,腿软不是,言十安在心里道。可脸上的笑意却收不住,时不虞让干嘛就干嘛,只是在看到她翻身上马时那笑容凝在了脸上:他坐马车她骑马,这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万霞勒住马走慢一些,撇开头去忍住不笑出声来。
言则坐在车架上赶车,却是避都避不开,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瞎了聋了,连想都不能多想,怕自己会笑。
他家公子,还从没被这么对待过哈哈哈哈哈哈!
言十安决定自救:“我腿不软,不如换我来骑马?”
“我虽然没参加过秋闱,但也听说过九天七夜的难熬,不用觉得丢人,你看看周围多少马车,都是来接人的。”时不虞不以为意:“别人有的你也得有。”
别人有的他也得有,她是第二次说这句话了,并且也是这么做的。言十安突然就觉得,坐马车就坐马车吧,被这么当一回事的照顾着,感觉真好。
坐出来一些,言十安靠着门和她说话:“这几天都好?”
“我挺好。”时不虞眼睛滴溜溜一转,就是那位气势汹汹而来,铩羽而归的人可能不大好。
不过那不关她的事,又不是她找上门去欺负人的,她只是做为被欺负的那个,没被欺负到而已。
时不虞理直气壮,看到糕点铺子忙拍马过去。
言十安没多想,隻让言则停下等一等。这几天确实辛苦,不止是吃不好睡不好住不好,三场考试也让他的心力和体力都见底了,此时被马车一晃一晃的都有些昏昏欲睡。
“公子!”言则突然急声喊了一声。
言十安瞬间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向前方。
“兰花姑姑。”
兰花在心里叹了口气:“公子,夫人有请。”
言十安看了眼还在买糕点的人:“请姑姑在前方等我。”
兰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行礼离开。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何事?”
言则不敢隐瞒,把夫人和时姑娘的交锋快速低声交待,尤其是时姑娘说的话,他更是一字不漏的全告诉了公子。
言十安听笑了,揪紧心口的那隻手都松了松,让他的呼吸顺畅了些。
“听起来她没吃亏。”
言则看那边和万姑姑不知在耍什么赖的时姑娘,低声道:“确切的说,是夫人没能拿住时姑娘,还被时姑娘毫不留情的还击了。”
“挺好。”
“可是公子您才从贡院出来,都还不曾喝口热汤,吃口热饭,不曾好好洗个热水澡,怎么就,怎么就非得……”言则心疼得不得了,夫人对公子,连个外人都不如。
言十安看向抱着糕点拍马往他跑过来的人,心里那点刚泛起的阴霾在她的笑声里瞬间消散。
“快快快,帮我拿着,阿姑要收走!”
言十安接过来放到身后:“回家后让言则放到我书房去,你想吃了便去拿。”
时不虞扬眉,这话里的意味……
她前后左右一看,见到了那个有些眼熟的身影,瞬间了然:“你完了。”
“完不了,毕竟有些事只有我能做。”言十安步下马车,抬头朝她笑了笑:“谢谢你来接我。”
“答应你会来,当然要做到。”时不虞看着他,心里挺不是滋味,有点想带着他跑路。可事实上,她连多的话都不能说,那是与她无关的人,她可以快意恩仇,言十安不行,那是他的亲娘。
“婆婆说要做一桌你爱吃的菜,阿姑炖的肘子还在灶上温着,你快点回来,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言十安点头应下:“会很快。”
下人牵了马过来,言十安上马,轻夹马腹就要离开。
“言十安。”
言十安勒住马调转马头面向她。
“任何时候你记住一点。”时不虞策马走近:“如今的言十安,是他用二十年的时光放弃许多牺牲许多辛苦长成,他人给的都是助力,你优秀与否,只和你本身有关。他人否定你,不代表你不好,他人承认你,也不代表你就好。任何人站到你面前来评你好坏都是别有用心,不要落进这种陷阱里去。你好不好,自有后人去评说。”
言十安策马离她近一些,更近一些:“我就是言十安。”
“孺子可教也。”
时不虞一脸正是如此的神情,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像个教坏乖孩子的坏人,太坏了!可是做坏人真好哈哈哈!
别动不虞
这次见面,又是一处新地方。
言十安不合时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