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元心里没由来的恐慌,他皱眉看向诺伽:“前线不缺你这一个指挥官,你就不能和凯德打申请不去吗?这都多少年没打仗了,帝国和联盟也不一定会打的起来吧,你情况特殊,凯德不会不理解的,实在不行我陪你一起——”
“时元。”
时元顿住。
两人这会正在铺时元新买的四件套,诺伽站在床边,抬手捏了捏小妻子柔软的脸颊肉。
“我必须去,这是我的使命。”
身为西塞那王唯一的后代的使命。
时元揪揪柔软床单:“……差点忘了你的父母就是牺牲在和帝国的交战中,你去给他们报仇也情有可原,可是,我会很想念你。”他最近变得比以前更粘人了,“我真的会很想念你,现在也吃不下别人做的饭,你走了我肯定要饿瘦的。”
有那么一瞬间,诺伽想要连夜潜回海格威斯王都杀了西姆结束这一切恩怨。
但很快,他多年压抑的理智就回笼了。
西姆王不能死的那么快,他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慢慢失去曾经掠夺走的一切,帝国的势力也需要逐渐收拢,不管是保皇派,还是激进派,诺伽都要他们明白,海格威斯才是一切权势的终点——
这才是他早就制定好的计划。
阴霾与仇恨在这一刹那,短暂蒙蔽了诺伽对在联盟组建的这个家庭的在意,他不是不在乎时元,只是他更明白自己要先去做什么。
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诺伽炸了微笑医生在花店附近的据点,又提点了时元远离提摩西和圆桌贵族,甚至还冒着暴露的风险去威胁了阿芙罗,只为了让他离柔弱的妻子远一点。
他已经做到了能为这个家庭做到的一切,诺伽想不到还有什么没有为时元安排好的。
或许只有最后一点,那就是时元的身体最近不怎么舒服,还总是喜欢粘着他,时常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很依赖他的样子。
“距离出发时间还有三天,你乖乖待在家里,我事情办完就会回来找你了。”
如果时元足够敏锐,就会听出来诺伽说的是“出去办事情”,而不是“去前线参战”,只是时元是个脑子简单的小笨蛋,他听不出丈夫的话外音,隻天真的以为诺伽真的就像以前很多次一样。
最多离开半年时间就会重返星都,会满身清冷但平易近人的出现在他身边。
“那好吧……唉,”时元叹了口气,这会还有闲心开玩笑,“幸亏你的工资卡在我手里,不然我还真要担心你丢下我不管了。”
诺伽嘴唇动了动,时元伸了个懒腰,面上看起来没事人一样道:“算了,不拦着你,原本我还想着这几天出门转转,现在你马上要走了,我得最后陪陪你才好。”
影子委屈的在诺伽脑海里呜咽了一声。
天杀的西姆王,它现在就要宰了他!
诺伽不着痕迹的换了一口呼吸:“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出门了,我的钱都在你这里,够你用最高消费标准挥霍十年以上——”
时元抬手打断他:“等一下,明天早上我想吃红糖糍粑,外壳要炸的酥酥脆脆那种,还想吃虾仁云吞,云吞皮必须是自己手擀的,对了不要放香菜葱花可以接受。”
诺伽喉咙动了动,最终隻道:“还有其他要求吗?”
时元看了看他,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回答:“有。”
诺伽以为他还要继续报菜名,没想到时元郑重其事道。
“最后一个要求,不管你有什么厉害本事,出门在外都要优先保护好自己,万一你受伤,或者遇难,所有人都不会在乎,而我,将会是全世界唯一一个会为你伤心痛苦的人——懂了吗?诺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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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异动,星都在职军官全都被紧急集合,星舰一艘艘的离开这颗繁华的星球,联盟都内的话题讨论终于从微笑医生和阿芙罗的情趣绯闻,转变到了对两大国家边境对峙的紧张氛围。
阿芙罗发表了星网演讲,温柔的表情与笃定的神态极大安抚了联盟的民心,提摩西在最后几分钟出镜,和公民宣告精神力药剂有了最新研究进展,并预计会在三年内陆续上线。
似乎表面的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方向发展,时元的家用悬浮车再一次停在了军港车位上。
飙车到这里接诺伽回家仿佛还是昨天的事,而现在,时元又要送他离开了。
结婚三年,其实离别才是夫夫二人最常经历的事情,按理来说时元早就应该习惯才对。
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诺伽的离开让他胸腔像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可能是情绪过于低落,导致肚子又不怎么舒服,那里咕咕叫了两声似乎是在抗议。
丈夫在旁边为他剥开一块三明治,时元就着诺伽的手食不知味的啃了几口。
“……这次大概得多久啊。”时元腮帮子咀嚼道,“半年够吗?”
丈夫不说话。
时元皱眉:“那一年呢?”
诺伽:“再吃一口。”